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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信良：农夫心内如汤煮 预报依然道晴好

作者:洪信良目前，云南广西部分地区遭受50年一遇的严重干旱，受灾地区梯田荒芜，红壤裸露，水塘干涸，农业生产严重受损，逾400万人饮水告急。可在当地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节目中，依然在说着“明天阳光明媚，适合出游”“后天又是晴好天气”之类的利好词句，当地农民“越听越窝火”，云南省红河州州长也批评说:“现在大家最需要的是老天爷的阴雨，再这样‘晴好’下去，情况只能会越来越糟。”在天气预报员看来，“晴”是“好”，“雨”是“糟”，这不是普遍认同的“常识”吗？全国各地的气象节目中不是都这样报的吗？浙大教授汪丁丁有个论断:“常识可错，这是一项真理。”因为常识是建立在“类似”经验上的判断，离不开它所依赖的情境，一旦离开，它便是一种“错识”。云南的地方电视台，大概遗忘了被中国人奉为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“久旱逢甘霖”。对农民来说，不只皴裂的大地需要雨水的滋润，就是自己的身体也亟待补充水分，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“出游”呢？农民生活艰难，农业生产凋敝，农村发展受阻，为什么对“三农”的困境电视台的气象节目组就视而不见呢？鲁迅说《红楼梦》中的焦大是不可能爱上林妹妹的，反过来亦然，林妹妹也是很难体会到焦大的痛苦的。电视台的主持人当然饮水储备充足，对他们来说，“阳光明媚，适合出游”是句大实话，也是传递给电视受众中城市观众的一个正确信息。但中国还是一个农业大国，农村的问题仍是中国的根本问题，而“农民真苦，农村真穷，农业真危险”，作为对农业生产有直接指导作用的气象预报节目，是不是也应该把服务重心落实到“三农”上呢？在连续几月未降一滴水的大旱灾中，我们的电视节目还是被娱乐主义与消费主义遮蔽了眼睛。早在2006年，全国*协常委梁荣欣就曾给参加讨论的国家气象局负责人建议，气象节目不能娱乐化，天气预报主持人的语言要规范。而时到今日，气象节目娱乐化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其“理由”自然也很充分，那就是在大规模的城市化进程中，大众对娱乐文化的需求。这本无可厚非，但“娱乐”是有前提的，任何文化都不可能容忍漠视民生疾苦的“娱乐”。电视气象节目与农民的疏离不是一件小事，说浅一点是公共选择是否公平的问题，大众传媒没理由只为既得利益者提供气象服务；说深一点是媒体是否关心国计民生的问题，一个把“三农”屏蔽的电视气象节目，是抛弃了国家的根本利益的。立春已过，红河州的葡萄就要发芽了，祈愿七彩云南的上空乌云密布，大雨倾盆。